当科勒和苏文从“欧核中心”主综合楼的后面出来。
外面的景色有些特别。
一片芳草萋萋的斜坡突降为一片开阔的低地,一簇簇糖槭点缀其间,周围是红砖公寓,阡陌小径使之相连。
抱着一摞摞书的颇有学者气质的人匆匆忙忙地出入于各楼之间,两个长发嬉皮士正一来一往地抛掷着飞碟。
“这是我们的宿舍楼。”科勒沿着小径一边朝楼群加速驱动他的电动轮椅,一边解释道。“我们这里有三千多名物理学家。‘欧核中心’一家就雇用了世界上一半以上的地球上最聪明的头脑——粒子物理学家——有德意志的,有霓虹的,有益大利的,还有何兰佬,你们是这么叫的。我们这里的物理学家代表了世界各地的五百多所大学和六十多个民族。”
苏文听了,感到惊讶。“那么他们是怎么沟通的呢?”
“当然是用英语了。这是科学领域的通用语言。”
苏文两世以来都是听人说数学才是科学领域的通用语言,但他也懒得和科勒理论。他顺从地跟着科勒沿着小径往前走着。
还好,其中没有种花家的。
快要来到那片低地时,一个人慢跑着打他们身边经过,身上穿的衬衫印着这样几个字:无普统论,则无荣誉。苏文在身后看了看那人,有些不解地问:“普统论?”
“就是普遍统一论。”科勒道。“这是关于世界万事万物的理论。”
“我明白了。”苏文说,其实他一点也不明白。
“你熟悉粒子物理学吗,苏文先生?”
苏文耸了耸肩道:“我熟悉普通物理学——自由落体,诸如此类的东西。粒子物理学就是研究关于原子的理论,对吗?”
科勒摇了摇头道:“原子与我们这里研究的东西比起来大得就像个行星。我们的兴趣是研究原子的核——仅是整体的千分之十大小。”
他又咳嗽起来,“‘欧核中心’的男女学者就是要在这里找出有史以来人类一直在探究的问题的答案。我们来自何处?我们由何物构成?”
“这样的答案会在物理实验室里产生?”
“看来你有些吃惊。”
“这些问题似乎是精神领域的问题吧?”
“苏文先生,所有问题都曾经是精神层面的。自鸿蒙之初,精神与宗教就被用来填补科学所弄不懂的条条鸿沟。日升日落曾一度被归功于太阳神赫利俄斯和一辆带着火的双轮战车。地震和潮汐则归因于海神波塞冬的愤怒。现如今,科学已经证明这些神都是假神。用不了多久,所有的神都将被证明是假神。目前科学几乎已经为人类提出的每个问题都提供了答案,只剩下几个问题,而这些问题都深奥难解。我们来自何处?我们来此做甚?生命和宇宙的意义何在?”
苏文感到惊讶。“那么这些就是‘欧核中心’意欲回答的问题?”
“纠正一下。这些就是我们正在回答的问题。”
二人穿行在居住区内,苏文陷入了沉默。
他们正走着,一个飞碟从他们头顶上滑行而过,正好落在他们的前面。科勒毫不理睬,径直往前驱动着电动轮椅。
一个喊声从四边形的对面传了过来。“劳驾!”
苏文循声望去。一个须发斑白的长者正向他招手。苏文俯身拾起飞碟很专业地掷了回去,那老人伸手接住,然后一扬手扔给了同伴。“谢谢!”他用法语向苏文喊道。
“祝贺你。”科勒等苏文好不容易赶上来时说道。“你刚才是在和一个诺贝尔奖获得者玩飞碟。”
苏文点了点头。我的幸运日。
苏文和科勒又用了三分钟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一幢坐落在树丛中的维护得很好的庞大宿舍楼。同其他宿舍楼相比,这幢楼的结构显得有些奢华,前面的石碑上刻着几个字:C楼。
想象力丰富的楼名,苏文心想。
名字虽然枯燥乏味,C 楼的建筑风格却引起了苏文的注意——保守而稳重。楼的正面由红砖砌成,有装饰华丽的栏杆,四周是修剪整齐、相互对称的篱笆。
苏文乘电梯登上了C楼的顶层。他跟着科勒沿着一条陈设齐全的走廊走着,走廊里的装潢也是他意想不到的——樱桃木的长沙发椅,落地瓷花瓶,还有带涡卷形装饰的木制家具。
“我们想让我们这些享有终身职位的科学家过得舒坦。”科勒说。
“那么说,传真上的那个人就生活在这里了?是这里的一位高级职员?”苏文问道。
“一点不错。”科勒说。“今天早晨他本应来见我,结果没来,呼他他也没回。我过来找他,却发现他死在自己的卧室里。”
苏文意识到自己就要见到一具死尸,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科勒在前面领着路,一直到了走廊的尽头。只有一扇门。“藏春阁,你们种花家人是这么叫的。”
科勒轻轻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说道。
苏文看了看眼前那扇孤零零的橡木门,名牌上写的是:姜文
居然是个种花家人名。
“姜文,”科勒说,“下周就五十八岁了,他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出色的科学家之一,他的死对科学界来说是个重大损失。”
苏文认为自己在刹那间感觉到科勒那冷漠的脸上闪过一丝情感。但这一丝情感来得迅速,去得也突然。科勒把手伸进口袋,在一大串钥匙中分辨着开门的钥匙。
苏文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这幢楼好像空无一人。
“人都到哪儿去了?”他问道。即将要进入的是一个谋杀现场,苏文没想到这里竟如此静谧。
“住在这里的人都到各自的实验室去了。”科勒答道,他找到了钥匙。
“我指的是警方。”苏文纠正道。“他们已经走了?”
科勒的手停住了,钥匙刚**锁孔的一半。“警方?”
苏文正视着这位主任。“是警方。你发给我一份有关谋杀的传真,你肯定早就报了警。”
“我最肯定的就是没有报警。”
“什么?”
科勒的灰色眼眸顿时现出严厉之色。“情况很复杂,苏文先生。”
苏文感到一阵忧虑。“但……肯定还有人知道了此事。”
“有。姜文的养女就知道这事儿。她也是‘欧核中心’的物理学家。她和她的父亲共用一个实验室,父女二人是搭档。姜女士这周外出考察去了。我已经把她父亲的死讯通知了她。我们说话这会儿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但是这里有人被谋——”
“一个正式的调查,”科勒语气坚定地说,“就要开始。然而,这个调查肯定会把姜的实验室也牵扯进去,这是他和他的女儿保持高度机密的空间。因此,一定要等姜女士先回来。我想我对她的这点尊重至少还是应该有的。”
科勒转动了钥匙。
门打开时,一股冰冷的空气发着嘶嘶声卷成一团直扑苏文的面孔,苏文惊惶失措地向后退去。他隔着门槛仔细打量这不可思议的一切。白色的浓雾浸淫着眼前的这个房间。浓雾打着旋在家具周围形成气涡,使房间淹没在密不透光的烟霾之中。
“这是什么……”苏文结结巴巴地说。
“这是氟利昂制冷系统。”科勒答道。“我把房间变冷,以便保存尸体。”
我真是到了奥茨国了,苏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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